Tori's Lemonade

Don't let anyone make you disappear.

【小说翻译】Solitaire 1-7

*本翻译仅供学习交流使用,请勿作其他用途。请尽量支持原作者。

第七章


我们本来觉得Solitaire已经掀不起什么大浪了。我们以为那一次恶作剧就算结束了。


我们大错特错。

周三,全校上下的闹钟都神奇地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写着“岁月如梭”【1】的一张张纸条。这一开始还算有趣,但若干钟头后到了你上课上到一半看不了手机又不知道时间的时候——行吧,这几乎让你想把眼球抠出来。

【1】原文是拉丁语

还是同一天,在肯特走上讲台时扩音器开始播放贾斯汀·汀布莱克【2】的小黄歌《Sexy Back》,与此同时“酷毙惹”一词赫然出现在了投影屏上。这让全校参加集会的人都疯狂了。

【2】美国歌手、音乐人

周四,我们发现有人在学校里投放了两只猫。教职工们显然已成功带走了其中一只,但另一只猫(一只瘦削的、眼睛贼大的姜黄色小家伙)成功躲避了一整天的追捕,悠闲地散着步进出教室和走廊。我挺喜欢猫的,之后的午餐时间我也在食堂里和它首次碰面了。在它跳上一把椅子和咱们帮坐在一起,仿佛想要和我们一起八卦并就明星推特撕逼和当前政治环境发表它的看法时,我几乎觉得自己交了一个新朋友。我暗中告诉自己我最好开始收集些猫咪,因为不出十年我估计就只能与它们相伴了。

“我的灵魂动物绝逼是只猫,”贝姬说。


劳伦点头。“猫是大英帝国的国宝。”


“我男朋友有只叫史蒂夫的猫,”伊芙琳说。“这难道不是一个绝妙的猫咪名字吗?史蒂夫。”

贝姬翻了个白眼。“伊芙琳。兄弟。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愿意告诉我们你男朋友姓甚名谁?”


但伊芙琳只是笑了笑,假装出一副娇羞的表情。

我凝视着猫咪的深色眼眸。它若有所思地迎上了我的目光。“你们记得之前有一女的被相机拍到把一只猫倒进一个棕色垃圾桶里然后上了全国头条那事吗?”

每一个恶作剧都被相机拍了下来,上传到了Solitaire博客上展出。


言尽于此。

今天是周五。在麦当娜【3】的《Material Girl》在扩音器里循环了一整天后,人们开始觉得这没有那么好笑了。我曾经还算沉迷过这首歌,而如今仅仅是听到早上10:45就让我几乎忍不住拿剪刀划开自己手腕的冲动了。我仍然不清楚Solitaire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毕竟自周三的闹钟大灾难后塞尔达和她的那群级长们就在学校里四处巡逻就没停过。

【3】美国著名歌手、演员

没课的时候,我坐在桌前在手机上玩象棋游戏,iPod里放着震耳欲聋的电台司令【4】音乐试图隔绝扩音器里那首令人作呕的歌。公共休息室里只有零星几个人,大部分是正在为了一月份的重考复习的十三年级学生。斯特拉瑟小姐正在巡堂监督,因为上课时段的休息室是留给要复习的人用的,所以里面必须要保持安静。这便是我喜欢这里的原因——但今天是个例外。斯特拉瑟已经在扩音器上盖了一件空余的校服卫衣,但并没有什么鬼用。

【4】英国摇滚乐队

在休息室的一角,贝姬和本坐在一起。他们没在干任何正事,两个人都笑得春风满面。贝姬不停地把她的头发撩到耳后。本捧起贝姬的手,开始在上面画着什么。我移开了目光。天道好轮回啊,杰克。

有人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吓得我一阵痉挛。我取下耳机,转过身去。


卢卡斯站在我的面前。这个星期,我们每次在走廊里路过彼此时他都会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跟我微微招手,或者给我一个微笑。我不知道,反正就是那种扭曲着脸挤出来的微笑,在任何情况下都让人看了不禁想问“你没事吧”。话说回来。此刻的他随意地把书包挎在一边的肩膀上,另一边的手里抱了一大坨书——至少有七本。

“你好,”他说,声音只比耳语大点儿。


“你好,”我说。一小段停顿后,我接着道:“呃,你想坐这儿吗?”

尴尬之情涌上他的面颊,但他迅速回答了句“哦哦,谢谢”。他拉开我旁边的椅子,把他的书包和书往桌上一丢,然后坐了下来。

我仍然把手机捏在手里,只是盯着他看。


他把手伸进包里,掏出了一罐雪碧。他把它摆到我的面前,以一种猫会把嚼了一半的老鼠放在它主人面前的方式。

“课间的时候我去了小卖部,”他说着,没有看我的眼睛。“柠檬水还是你的最爱吗?”


“呃......”我低头看着那罐雪碧,不知道该拿它做什么。我没有向他指出雪碧不能算是柠檬水或零度饮料的一种。“呃嗯,是的、是。谢谢、呃,你真好。”

卢卡斯点点头,转向了别处。我打开那罐雪碧,抿了一口,重新戴上耳机继续游戏。仅仅走了三步子我就不得不又取下耳机。

“你在下象棋?”他问。我讨厌这种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


“呃嗯,是的。”


“你还记得象棋社吗?”

卢卡斯和我从前是小学象棋社团的成员。我们每天都一起下棋,我从来没有赢过他。我每次输了都会发脾气。老天啊,我以前真是个臭小屁孩。

“不,”我说。我经常无缘无故撒谎。“不,我不记得了。”


他停顿了一下,一瞬间我觉得他看穿了我的谎言,就是不好意思拆穿。

“你有好多书哇,”我说。就像他自己不知道似的。


他点头,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喜欢看书。我刚刚才从图书馆出来。”

我所有书的标题都认识,但当然一本都没读过。T. S. 艾略特的《荒原》,托马斯·哈代的《德伯家的苔丝》,海明威的《老人与海》,弗·司各特·菲茨杰拉德的《了不起的盖茨比》,戴·赫·劳伦斯的《儿子与情人》,约翰·福尔斯的《收藏家》,以及简·奥斯汀的《爱玛》。

“那你现在在读什么?”我问。这些书至少让我们有个话题可聊。


“《了不起的盖茨比》,”他说。“弗·司各特·菲茨杰拉德著。”

“它是讲什么的?”


“它讲的是——”他停下来思索了一番。“讲的是一个人,他爱上了一个梦。”

我似懂非懂地点头。即使我选考了文学课A-level,我依然对它一无所知。


我拿起《爱玛》。“这意味着你真心喜欢简·奥斯汀?”我们现在课上还在学《傲慢与偏见》。这书读得让人魂不守舍,非褒义那种。千万别读,谁读谁傻。

他歪头,就像是听到了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你听起来很惊讶。”


“我是很惊讶。这书太可怕了。我连第一章都读不下去。”


“为什么?”


“它简直就像一部选角糟糕的浪漫喜剧。”

有人站了起来,试图从我们身后走出去,所以我们都得把椅子向前挪一挪。


卢卡斯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我。我不喜欢这样。

“你变了好多,”他说,眯着眼睛摇了摇头。


“比起十一岁那会我大概是长高了一点。”


“不,我是说——”他切断了自己的话。


我放下手机。“什么?你是说什么?”


“你变得更严肃了。”

我从未记得自己有在什么时候不严肃过。据我所知,我自母胎降生以来就满怀愤世嫉俗、渴阴求雨之情。


我不太清楚该怎么回答。“我嘛,我大概就是继玛格丽特·撒切尔【5】之后最不幽默的人了。”

【5】第49任英国首相

“不是,但是你从前经常会想象一些虚构的游戏,比如咱们的宝可梦战斗。还有你在操场的角落创造的秘密基地。”

“那你想来一场宝可梦战斗吗?”我双臂交叉。“还是我现在的想象力已经贫瘠到不足以玩那个了?”


“不。”他正在给自己挖坑跳,老实说看起来特别有趣好笑。“我——噢,我不知道。”

我扬起眉毛。“见好就收叭。我这个人现在可无聊透顶了。迷失自我了。”


我立刻希望自己能闭嘴。我总是这样,不小心说出一些自嘲的话搞得别人很尴尬,尤其是当那些话特别真实的时候。我开始希望自己从未邀请他和我坐在一起。他迅速地重新开始忙他从书包里拿出来的功课了。

《Material Girl》仍然在一遍又一遍地循环播放。学校看门人显然已经在试着修理这玩意了,但此时此刻解决方案似乎仅有一种:切断整个学校的电力供应,根据肯特的说法,简称“举手投降”。老肯特先生有着一种二战丘吉尔风格的处事态度。我迅速瞥了一眼电脑后的窗户。我知道我现在也该做点作业了,但我更宁愿下棋和欣赏这灰蒙蒙的外景。这便是学业对我而言的主要问题所在:我什么都不会做,除非我是真心想做。然而大多数时间里我什么都不想做。

“你这第一周过得还不错嘛,”我说,眼睛依然盯着天空。


“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周,”他说。对我来说夸张得有点明显了,但人都自有想法,那就随他去吧。

卢卡斯真是一个天真的人。尴尬笨拙而天真无邪。老实说,他表现得也太别扭了,就像是装出来的一样。我知道他应该不会去装,但看起来还是有点那味。我是说,毕竟尬里尬气可是现下的流行特征——真是令人沮丧的事实。我本人也经历过一定程度的尴尬;这个特征并不可爱,并不能让你更有魅力,且绝对不时髦。它只会让你看起来像个蠢蛋。

“为什么我们不再是朋友了?”他问道,不再看向我。


我顿住了。“人们会长大,生活会继续。人生就是如此。”


我后悔说了这句话,不管它有多么真实。我看到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悲伤,转瞬即逝。

“但,”他转向我说,“我们还未长大。”


他取出自己的手机,开始在上面看东西。我凝视着他,直到他的脸融成了一团扑朔迷离、不知所然之物。课间结束的铃声不知为何成功覆盖住了音乐声,他收起手机开始整理桌上自己的东西。

“你有课?”我问,然后意识到自己刚问了一个我最讨厌的那种答案显而易见、毫无意义的问题。


“历史。回头再见。”

走了几步路后他回过头,好像还有话要说。但他只是站在那儿。我对着他露出一个奇怪的微笑,他也回以一样的笑容然后转身离开了。我看见他在门口遇到了一个梳着巨大摇滚飞机头的男生,两人聊着天走出了公共休息室。在这来之不易的平静中,我继续听起音乐。我的iPod随机放到了艾美·曼的歌——她就是我常听但别人闻所未闻的九十年代致郁艺人之一。我开始想迈克尔·霍顿可能身在何处。我从周二起就没看见他了。我也没他的手机号码或者别的什么。即使我有又怎么样,我又不会给他发短信。我不会给任何人发短信。

我在接下来的一小时中几乎啥都没干。跟你说实话吧,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在上课,而且我真的找不到任何行动的动力。我又简单好奇了一下Solitaire的真实身份,但是第十亿次得出了结论:我压根不在乎。我在手机上定了个闹铃提醒自己今晚带查理去心理治疗,因为尼克有别的事忙。然后我一动不动地坐着,头枕在一只胳膊上打起盹来。


我在铃声再次响起前醒来了。我向上帝发誓我是个怪胎。我说真的。总有一天我会连如何醒来都忘了。


//碎碎念:了不起的盖茨比,天降竹马失败界的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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